越来越小
小时候 父亲常常陪我玩一种
捉迷藏的游戏
门背后 犄角旮旯或是难以察觉的地方
我都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他
那时父亲很高大
像一枚立着的钉子
暮色或是夜色很难
包裹住他
后来我与父亲齐肩了
又一转眼高出父亲一大截了
有时须俯视才能看见佝偻着的
父亲的脸颊
现在我也时常陪着自己的女儿
玩这种古老的游戏
女儿一会儿就找到了我
笑意盈盈
而我却很想哭
我的父亲 我再也找不他了
他已变得很小很小
躲在城郊外的一只小小的
木匣里
再也出不来了

